23

肖潇离开了。

现在房间只剩下我跟周承池两个人。

我端端正正坐在了沙发上，对面是坐得更加笔挺的周承池。

他严肃着一张脸，神情冷峻得让人不想与他对视。

我垂下眼，手中抱着马克杯，指尖发白。

「梦境的内容是设计好的，还是随机的？」

大概是没想到我会如此单刀直入，他愣了愣，脸上多了一丝羞赧。

「对不起，是随机的。」

我没有注意到的角度，他的耳尖微红，但语气依旧四平八稳。

「医学研究院去年有一项针对植物人的研究实验。是通过脑电波同频接入引起共振，从而形成梦境。

梦境的内容无法估量，但只要参与者能对植物人成功进行暗示，就有机会将人唤醒。」

话落，他抿了抿唇，语气倒是没有最初那般冷硬了，但依旧透漏着疏离。

「对于让您有那样的体验，实在抱歉。」

我默默用杯口抵着嘴角。

明明只隔了一米远，两人之间却像是隔了楚河汉界。

或许我不该抱有奢望。

24

我们两人大概都不是什么健谈的人。

没有了一问一答，整个空间就这么静了下来。

安静得有些窒息。

可依旧是每个人都垂着头，各自思考着各自的事情。

甚至无聊的敲起了手指。

「哒哒哒，哒哒哒……」

他的指节在桌子上敲击着，清脆的声音让我停止了发呆。

眸光追随着那根修长却分外灵活的手指，流连半晌，我看向了他。

「我可以相信你吗？」

「你可以。」

他视线与我交汇。

我有了答案。

25

「袅袅，这段时间想起来什么吗？」

我的老师百忙之中又抽出时间专程来看望我。

他慈爱的模样让我心头一暖，忍不住羞愧的低下头。

「多谢老师挂念，这段时间想起来了一些零星片段。

我看到有个熟悉又模糊的人出现在实验室里，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，我上前阻止，他一把将我推倒在地……」

「然后呢？」

他的眸中多出了几分急切，隐隐又流露出一丝瘆人的冷意。

我垂下眼，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失落。

「对不起老师，剩下的我想不起来了。」

闻此，他神情微怔，但很快又变得平易近人。

「顾袅，你一直是个努力的孩子。」

他慈爱的摸了摸我的头发，没有在意我身旁的两人，向我许诺。

「实验室大门永远为你敞开，等你这段事了，可以继续回来做你喜欢的研究。」

「真的吗？」

我开心又惊喜的抬起头，陈老笑着颔首，背着手的样子真像一个大智若愚的老头。

「真的。」

26

我带着这个承诺回来，一路上都是兴奋的。

可回到宿舍时，脸上的笑意落了下来。

「初步判断，你身边的人里，陈老的嫌疑最大。」

肖潇面无表情的分析着近来接触我的人。

肖潇作为侦查方面的翘楚被分到我身边，她的推断自然是有几分依据的。

陈老的确是对我有些太过关心了。

他每次说出口的话，都像是要引导我往1号实验室事故上想。

对于她的判断我不置可否，勿自倒了一杯茶，抿了一口，我放下杯子，看向她。

「其他人还要试探吗？」

「自然。」

我麻利的回屋捯饬自己。

半个小时后，妆容精致，踩着恨天高的我，在某人略显凉意的盯视下拎着包打开了门。

27

这次约见的对象是师兄叶洵。

我知道他一直对我有意。

到达西餐厅的时候，他已经等了许久。

看到我后，他的眼中划过一抹惊艳。

甚至在我没有拒绝他的一系列绅士服务后，他眼中的欲望不加掩饰。

我无视落在后背上的冷冽视线，回以微笑。

「叶师兄，恭喜你又晋升一级。」

他谦虚的摆摆手，「都是为国家做贡献，没什么好恭喜的。」

说到这里，他看向我，唇角抿了抿，似乎有什么难以言说的事。

「师妹，老师说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？现在实验室少了你，进度都不如以前了。」

他这话我信。

我叹口气，搅了搅手中的咖啡杯。

「抱歉叶师兄，1号实验室的事情不结束，我没法回去。」

「你还没想起来？」

「想起来一点。」

「想到什么了？」

他眼中多出了几分惊喜，但很快又摆了摆手。

「我居然忘了，这事现在不能随便跟人说。你还是别告诉我了。」

「无妨。」

我端起咖啡杯，抿了一口，双眼冷冷的望着他。

「我看到那个偷资料的人的脸了。」